2015/08/19

蘋果日報刊出〈矯誇「奉獻」卻剝削教師〉(吳瑞元文稿)

這篇蘋果日報的投稿源自於宜蘭縣教育工會與縣府完成團體議約後,中部一個校長投書表示「認真的老師不會在乎工時」之豪語。我本來是在Facebook寫出我的不滿,後來覺得論理也算完整,於是我就增修稿子投稿。原想給那校長打臉的報刊很快地退我稿件,於是我轉投蘋果日報,幸獲刊出。標題有些修改,我覺得是O.K.的。圖片以下是我刊出的文章全稿。

原投稿標題:議約教師職責底線,才是看重勞動尊嚴
吳瑞元 (2015) 〈矯誇「奉獻」卻剝削教師〉,刊載於《蘋果日報》,第 A12論壇 版,2015年8月18日。發行地 : 臺北市。 http://www.appledaily.com.tw/appledaily/article/headline/20150818/36727433/
庫存網頁短網址 http://ppt.cc/it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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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日報》刊出標題:矯誇「奉獻」卻剝削教師
作者:吳瑞元 (新北市人權教育國教輔導團團員,福和國中教師)

關於宜蘭縣教師工會簽訂勞動議約,這是教師勞動人權有意義的進展。基層教師工作畢竟不同於保母、看護,所以特有的勤務規範本就該訂定,不能用一句空泛的「熱忱」、「教育愛」、「使命」與「奉獻」,就全由基層教師代勞了家長、社福、政府應有分工之責。

爭取勞動者的尊嚴


重視教師勞動權並不能謬推說其他苦勞沒有的,教師也不配享。某一行業的勞動權提升不意味著排擠另一行的勞動人權,相反的,互相帶動的權益意識,其實更可促使各行各業免受剝削與免於過勞,勞動權的意識也是為下一代的幸福打底。也在基層做得無休無止的家長們,更應與教師互挺與互重,而不是放任資方/雇方挑撥,使基層只能在畸形社會中抓交替互殘。

要求對家長、教師、社福制度與政府的明確分工,正是以學生,也以家長,也以教師,也就是以複數小寫的「人」為主體出發的勞動議約,這樣的議約,老師當然有權爭取,家長若是勞動者,當然也要跟自己的資方/雇方爭取。這就是勞動權的教育,爭取的是勞動者的尊嚴。

有責任也應有界線


抱著「推己及人」的心,校園的勞動議約是個可適應與接受的制度。各界若疲於生養,實不該把教師挪為看護、保母、交通警察。教師是人,該有「專屬」責任,所以也有勤務的界限。在界限外的人情義理,為人師表如各行各業一樣盡心敬業,教師不至於吝於坐視不管或冷眼旁觀。所以,關於團體議約的事,也不用謬推為師的就註定現實,這不過是早該有的SOP(標準)準則。若是要把人情義理寫進議約,當然都還可談,但若還要教師包山包海,矯誇「奉獻」實是壓迫與剝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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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8/16

同一個校長作家竟可以一再在報端對教育發表香草般的虛無論點?媒體怎麼了?

當宜蘭縣教師工會團體議約完成的新聞上報後,有個老是能在主流報刊論壇上報的校長,又藉著身邊人的七嘴八舌場景,訴說「認真的教師,不會在乎工時」等話。

最諷刺的,「不在乎工時」的教師與校長,卻對別人的「在乎」在乎到要寫文章,還大肆論斷在乎工時的人不認真。我就不信她們沒家庭,沒所謂下班。

我看,反對工時界定的校長,是擔心自己剝削下屬的限制變多了吧?

我一直就覺得很奇怪,為何同一個校長可以一直在報端民眾投書的版面,用非常沒有效率的文字,老是在文章借用八卦閒聊般的對話,最後對爭議的議題帶出可想而知的見解:一種所謂的「愛心」、「人本」、「適性」等等空泛的結論。

偏偏這校長被當地的教師工會檢舉操作能力分班的事,但她仍能在報端(又是讀者投書的版面)高談技藝學程如何成就了孩子。

我想,若不是寫者跟主編熟到有特權刊出,要不,就是一副春風化雨的嘴臉讓主編邀為常客。

而話說回來,我最不滿的還是,寸金寸土的讀者投書版面,為何沒效率的表達與欠缺深入的論理(僅憑簡短對話擷取)竟可以一再搏得版面?報刊的把關怎會如此?

偏偏我還讀了。讀完才覺得,我幹嘛看這些空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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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8/13

人類學家趙恩潔對於「歷史教育」的期許,可與我心存的教育理念相呼應

最近包括學生與校園同事都問我對高中歷史課綱的爭議,在課堂我簡短用投影片大致提了一些,但對同事,我只來得及講:「歷史教育本就難以避免為政治服務...」還闡釋未明時,問的人好像就得知我立場,下句就轉移話題了。其實話沒那麼簡短。
我今天讀了學者趙恩潔在「芭樂人類學」網站談論歷史教育的文章,她的許多論點是呼應我所知的「後殖民理論」學術思潮,我在這裡引介並摘錄。而我的歷史教育理念也是跟下面她寫的一樣(但,我實際做是沒那麼足一回事便是)。
簡短說「後殖民」是怎麼一回事:今天我在我班上世界古文明歷史時,我說最近西方流行的書名,都是"The making of ....."(例如黃種人是如何被製造出的概念、「性別」是如何被製造出的、「中國人」是如何製造出的,還有我的碩論談1970年代以來臺灣的「性傾向」身份是怎麼「被製造出」的。)希特勒迫害「猶太人」,那混血的是不是「猶太人」而該殺?

後殖民理論不把名詞當作理所當然的純種自然,一個「歸類」都是社會與政治的建構。性別、婚姻、家庭價值、國族、孝道....,都是這樣的人為建構。套趙文所寫的,就是「我們必須知道知識背後是有其預設立場的」。而我也覺得教育必須讓學生警覺這些以「知識」包裝卻有置入性行銷(不知是否算是邪惡)的立場。
回來談趙恩潔在「芭樂人類學」的文章。這文章讓讀者可以警醒我們既有的知識體系如何深受西方觀點的殖民,但又侷限在國族歷史的視野。於是,趙文從東南亞、北非多元性別展演如何受到現代政治、文化干擾的歷史,提出她對歷史教育的期許。
這裡有些我覺得重要的摘錄:
「我們需要有人類學涵養的多元族群世界史,而這必然要包括能以各國原住民各族、移民、移工為主體出發,且能徹底跳脫晚近國家邊界的歷史。」
「每個政權都會採用有利他們的史觀,所以歷史教科書怎麼改不重要」,只是一種不負責任的後現代嚷嚷而已,不該作為逃避改善歷史教育的藉口。」
「我們也重度缺乏一種多元歷史意識。與許多學者一樣,我不相信所謂客觀歷史的存在,但我相信有更精準、更多元的歷史書寫,我也相信有達到這種目的的歷史教育。」
「重點不在知道全貌,而是知道自己不可能知道全貌,真相一定比想像中複雜,知識一定比常識來得不容易確認。歷史教育應該培養學生學習判斷自己所持的知識其背後所預設的立場為何,以及有能力思考每一種歷史書寫是為了何種政經利益、哲學、道德或美學基礎才最終得以被呈現出來的。」

有關我提到趙恩潔文章,請參閱
〈如何培養多元史觀:從東南亞史、伊斯蘭史出發的人類學觀點〉
(上篇)http://guavanthropology.tw/article/6453
(下篇)http://guavanthropology.tw/article/6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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